亚热带的梦

在世界的中心呼唤兽耳娘

*你这个兽耳娘怎么是男的啊jpg

兽耳娘骑在他身上,低头看向他。头顶的耳朵一抖一抖,微卷的棕色长发倾泻而下,有几缕擦过没有的耳边,他看着这个自称兽耳娘——实际性别却为男性(雄性?),穿着不合身jk套装,且疑似在对自己耍流氓的怪异少年,一向敏捷的思维在这个普通的夜晚第无数次卡壳。因为此时少年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腹部贴,他俩现在贴得更近了,没有稍微侧过半边脸,以躲避少年带有湿气的呼吸。这少年看着瘦弱,力气却极大,他轻轻松松地捏着没有的手,没有就几乎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任由少年摆布。

窗子没有关紧,偶尔能听见车鸣,但总体来说很安静,没有通常享受这种安静,可今晚确实是意外情况,他好像真的要被人耍流氓了,没有有点沉重地想。

那少年抓着没有的手,轻而缓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很奇异地,没有没从中体会到暧昧,只模糊不清地感受到一点微妙的亲近和撒娇,这念头来得太过突兀,不过片刻又被没有甩到脑后。因为下一秒那少年把没有的手贴向自己的身体,没有没法拒绝,干脆眼不见为净,可眼睛不能看见,手下的触感却是真实的。还是初春的时候,少年不合身的jk套装让他露了一大截薄且韧的腰在外面,没有几乎是结结实实地摸了一把,少年的腰带着初春的寒意,摸起来简直像块上好的冷玉。

显然的,少年没想简单地就这么放过没有,他把头埋入没有的颈窝——他的身形比没有大了一号,要完全的、依赖的、嵌进没有的怀里,花了他一点功夫。他引导着,或者用强迫更确切,让没有的手缓慢地向上探去,少年小声地开口,声音青涩,夹着一点刻意的甜,他说,没有老师,你忘了我吗……?没有仍然闭着眼,黑暗中他的触觉和听觉更加敏锐,他清晰感知到少年让他的手放到自己腹部的某一个位置就不再移动。少年继续说话,声音像一张黏着青涩情欲的网,带有调笑意味的网住了没有。他说,你到过啊,进得那么深,与此同时,没有感到自己的手指深刻地划过少年的身体。

没有终于惊疑不定地睁开了眼,第一眼少年的带有笑意的眼睛就和他相撞,他低头看向少年的腹部,看向那条由少年引导的,他画在其上的无形的线,陷入沉默。片刻后,或许不是片刻后,没有终于抬起头,他的眼中带有罕见的疑惑和迟疑,而少年仍然在笑,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没有与少年对视,说出今晚回家后的第一句话,虽然神情疑惑,语气倒很确定,你认错人了吧,他说,眼睛又向下撇了眼少年,我没这么长啊。

屋内的气氛有片刻凝滞,再然后,少年沉默看了眼没有,从他身上坐起,似乎还想说句什么话,但好像控制力已到达极限,放着脸色平静的没有在一旁,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

唉,没有躺倒在地上,那少年还在笑,且有越笑越大声的趋势,他的脑袋开始痛了起来,太诡异了,事情从他在路上捡到这少年就开始变得诡异,事实上,他也没捡,只是很普通地下班路过,看见有人穿着裙子站在角落,又很正常地多看两眼,没想到那人对视线相当敏感,看他第二眼的时候他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他的位置。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愣住了,没有默默地看着晃动的耳朵,凸起的喉结,还有因为衣服短了一截露出的腰,不动声色退后两步。而那人最初表情是忍耐的不耐烦,看清他的脸那刻好像突然放松,眉头紧皱的怒气被松开,又变成笑容,他往没有的方向跑了两步,喊了一句,没有!

怎么会知道他名字的,没有想不通,但是这个时候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少年身上,疲倦地摁压太阳穴,你认识我吗?少年点点头,你叫没有,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是我们有很重要的关系,他停顿一下,看向没有写满你骗谁呢的眼睛,所以你要把我带回家,回家之后我会把事情跟你说清楚。没有看向少年的脸,总觉得有种说不清楚的熟悉感,让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只是领着他回家的时候大脑一阵一阵突突地疼,小区所有人都看见他领着一个头上带着兽耳装饰穿着超短裙身上披着他外套的人回家了,好消息是至少可以掩盖空祈的真实性别,不让人传他搞基。坏消息是就算是女生他也真的社会性死亡了,肯定会有人说没有私下玩很大。

然而回到家时,没有刚关好门,连灯都没有开,就被空祈扑到地上,进行一番流氓行为,耍到一半还停手了,笑得需要没有给他递纸巾。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会做出这些事,明明这是一个陌生的、疑似有特殊癖好的少年,但他却能容忍他,甚至去相信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明明没有非常确定自己从未在之前看过他,但又模糊的亲近,以至于他看见空祈骑着他身上,第一反应也是空祈在捉弄他,而不是他被仙人跳了。

而事实是,空祈的确是在捉弄他,不然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刚才说的话可能都是瞎说,没有站起身,把灯打开,跨过也躺在地上的空祈,走向厨房,片刻后,询问他,你想喝点什么吗?随便。空祈回复道,于是没有随手给他拿了瓶橙汁,看起来像是未成年啊,没有想。空祈已经很自如地坐到沙发上了,很新奇地摸遥控器,看见他来了就露出一个笑容,接过橙汁,乖乖地说谢谢。没有坐到另一边的沙发,虽然他认为空祈应该不会再戏弄他一次,但姑且防范一手,他喝了口水,食指点着大腿,问道,现在你该跟我说是为什么了吧。空祈喝了大半杯橙汁,听到他说这话,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向他走来,解释这事很简单,但又不那么简单,空祈抓住他的手,向他低下头,强制性把没有的手放到自己的兽耳装饰上,你摸一下就懂了。没有还没开始挣扎就失败了,只好不情愿地把手放到上面,温热,Q弹,耳朵抖动着,绒毛扫着他手心,很轻微的痒意。还挺逼真的,没有想,手感太好,没有忍不住捏了两下,然后被空祈的尾巴打了一把,满含不满之意。没有被打了,又习惯性要去抓那蓬松又毛茸茸的尾巴,手伸到一半才僵住,看向空祈,这不是装饰物……?这好像是真的。空祈点点头,尾巴奖励一样扫了一把他的手心,对的,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没有表情变得很凝重,他说,你不会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的吧?空祈愣了一下,又开始狂笑,话都说不太清楚地反驳,你怕自己晚上被连带着和我一起被抓了啊?没有诚实地点点头,补充,不过看来应该不是这样的,按照二次元和影视剧基本理论,这种情况下,你有可能是从别的平行世界掉进来的。空祈停住狂笑,点点头,没错,就是这种情节,但二次元是什么?没有指指他的耳朵和乱晃的尾巴,就是所有人都长你这样。空祈摸摸自己的尾巴,有点得意地说,那这二次元是个不错的词嘛。他坐回自己原来的沙发的位置,总算不逗没有了,正经地跟他解释,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样吧,我掉进你这边的平行宇宙了,这边的人,他皱了皱鼻子,全都很像阿戈尔人,但我很快意识到不太对劲,就一直保持在原地不动,想等到晚上再行动。但快到晚上的时候,我看见你的出现,你长得跟我的一个朋友一模一样,空祈傻笑了一声,名字也一样,脑回路也差不多,人不能相似到这种程度吧,你应该就是这个平行时空的他。说着说着,空祈瘫在沙发上,不知道这个平行时空会不会有我呢。

这事太扯了,但没有听完空祈的诉说,居然已经信了大半,客观上,地球应该没有长着兽耳兽尾的人类,主观上,他都几乎在空祈一出现就开始亲近他,一般来说难以相信的事情,一般就是事件的真相。但是抛开这一切,没有只有一件事很搞不懂,他沉吟片刻,指了指空祈身上的超短裙,这是你的个人兴趣吗,还是你们的普遍搭配。空祈眨眨眼,踢了提身上的裙子,思考片刻,是我的个人兴趣。他又想往没有身边凑,没有立马警惕地从沙发上移开,以防御姿势站到沙发背后,空祈切了一声,坐回沙发,说,为什么我喜欢穿裙子?因为那个世界的你喜欢看呀,为了讨好你,我天天都穿各种各样的裙子,你想不想知道你还喜欢看什么?没有挥挥手,很冷淡,你又骗我。空祈朝他眨眨眼,我穿不好看吗?我又有什么立场骗你?

唉,算了,空祈很快自己泄劲,怎么都这么不好骗,而且你不想知道自己在我那个世界里长什么样吗。没有想了想,说,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当人。等等,你在转移话题吗,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穿这套衣服的理由。空祈喝了口橙子,点点头,嗯,你在我那里,是一根彩虹冰棍啊!我生气就把你放到太阳底下狂晒,酷刑,酷刑你懂吗?没有跟他对视一会儿,知道自己是从空祈身上问不出来真的原因了,只好问他,那你要怎么回去呢,还是在我家待几天。空祈耸耸肩,含糊地说,我再待一会就走。

时空乱流,意味着世界状态的混乱,他不再去想泰拉现在的情况。空祈之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但通常是到无人的旷野,像世界毁灭后的陈旧废墟,半天左右时间就会回到原先的世界,但像现在这样传送到繁华的世界,甚至遇见其他世界的没有,是他没有想到过的。他看向这个世界的没有,最普通最普通的装扮,看得见黑眼圈,差不多的气质,只是不再紧皱着眉,看着要放松太多,空祈想到没有眉心那枚竖纹,又看看这个世界的没有,露出一个笑容,我快要走了,再给我倒一杯橙汁吧?